第二卷·笼中雀 第26章 读书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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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女侍两声小姐,才把愣神的南宫平君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南宫平君略带歉意地问道:“方才有些失礼,我便是南宫平君,敢问几位找我何事?”

虞砚书二人倒是并不在乎这些客套,虞砚书上前一步说道:“有件东西先请南宫家主过目。”

说罢将伸手将一把用棉布包裹着的长剑递给南宫平君。

南宫平君接过长剑,将剑从剑鞘抽出,剑身之上还残留着丝丝血迹。

“这是......彩桃的佩剑?!”

“剑的主人有话托我带给南宫家主,南宫家主最好还是一人听之。”

虞砚书看了看周围的女侍,拱手道。

“无妨,这都是我亲近之人,公子直说便是。”

“此事事关重大,我答应过剑主要将消息稳妥带到南宫家主面前,南宫家主还是多心些好。”

“也罢,你们几个先下去吧。”南宫平君闻言,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位女侍说道。

其实倒不是南宫平君对她们不够信任,对于自己这批贴身女侍,南宫平君是没有一丝怀疑的,都是跟着自己打小一起长大的,每个人都与自己亦主亦友,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再有二心,但是从男子口中语气听来,应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否则彩桃也不会将贴身佩剑交于他人,所以还是谨慎为妙,万一因为这丫头的泼辣性子,将消息不留神透漏了出去,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待几人离开,南宫平君才用略带急切的语气问道:“彩桃她可是出什么事了?”

“彩桃姑娘她死了......”虞砚书面带惋惜地说道。

对于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女子剑豪,难免会让人对其产生敬意。

南宫平君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虞砚书将事情经过向南宫平君讲述了一遍。

南宫平君听完已是双眼朦胧。

“彩桃......”

低头合上手中彩桃佩剑,南宫平君紧紧将其握在手心。

良久,南宫平君仿佛才从哀伤中缓过神来。

“多谢两位公子如约前来传信,这才让彩桃没有白白丧命,两位公子大恩,南宫平君定当报之,若是二位公子不着急赶路,不妨先在春山住下,待我处理完家中事务,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虞砚书闻言扭头望了一眼韩琦,一时间有些纠结了,说实话,虞砚书虽说颇为上心的把彩桃之事带到春山,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为了来春山替那陈家丫鬟求一副草药,至于完成对那女子剑修的承诺其实是举手之劳,虽说对于这样一位英豪女子,虞砚书打心眼里的是佩服的,但是若说参与到春山之上自家的窝里斗争,虞砚书是极为不情愿的,先不说这说到底也是别人的家事,就凭自己与韩琦势单力薄的二人,即便参与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到时候这南宫小姐在争斗中胜出了还好,若是败了,岂不是白白受了牵连?他可不信那南宫观苍会大发慈悲当做没事儿人一样不找后账。

所以按虞砚书原本所想,此行把消息带到,并且求完草药,本应直接离开为上,但是恰恰问题就出在了这消息上,二人为了尽快将消息带到,避免因为自己晚一步而误了对彩桃的承诺,因此便马不停蹄一路从襄樊城外直奔到了这春山,一路上又是不曾有丝毫休息,也就那日在襄樊城外茶肆想着喝口茶水,哪知道碰上这事,硬是连口茶水都没喝,如此算来二人已经连续好多天不曾休整了,韩琦早已有些累得撑不住了,就连一向无所谓的虞砚书,都有些饥肠辘辘了,若是再不休整一番,二人怕是要活活累死在去青城山的路上了,可若是在这春山休整,总不能住上一天看到别人有事撒腿就跑吧?那岂不是明摆了是想蹭吃蹭喝?

“二位不妨住下便是。”

门外有儒雅气十足的男子声音传来。

南宫平君愕然,缓缓扭头向声音来处看去,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下意识表情略有呆滞,但随即被男子给身形给震惊住了,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竟然踏进自己这座庭院的大门了,之所以讶异,那是因为南宫平君知道谁都可能会踏进这座仅有历代春山之主才可居住的庭院,独独门口那位拖着一副看起来病恹恹柔弱身形的读书人不会,自己这位自从入赘春山以后便把自己关进屋子里埋头苦读的丈夫,自从成婚以后便再未踏入过身为自己妻子的南宫平君所在居室一步,说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

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南宫平君眨了眨眼睛,确认没有看错。她想起二人成婚那日,他一个人穿着喜服在众人的带领下上了春山,一起同自己跨越火盆的温馨场景,依稀记得那日他也是这般孤孤单单地走向自己,在那之前,这位出身平凡的山下读书男子,曾扬言要做那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的圣人大夫,自己也还是个无忧无虑会瞒着父亲偷偷跑下山去游历江湖的单纯少女,只是在二人成婚之后一切便变了,他还是那个埋头苦读的读书人,只是相比以前更加书不离手了,也不再同以前那般意气风发了,而自己则是在修炼一途上高歌猛进,如今已经是将要达到二品境界,即便是父亲,在自己这个年纪也仅仅是刚刚三品巅峰,未来武学成就,比起自己那令江湖中人称赞不绝的父亲,只高不低,但二人的感情呢,曾经二人在山下江湖初遇时明明还是陌生人,却无话不谈,如今明明已经是一同拜了天地的夫妻,却又好似两个未有交集的陌生人。

面对自己这位陌生的丈夫,南宫平君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身形孱弱的读书男子仿佛并没有像南宫平君一般想那许多,只是手中拿着一本尚未读完《圣人九言》,一步一步地走进这座他从未踏足过的庭院,一步一步走近韩琦与虞砚书这二人身旁,眼神始终不曾去看南宫平君,说道:“二位一路走来应当已是风尘仆仆了罢,要知道我春山虽不如龙虎山与玄玉昭召应宫那般名扬天下,但终归道理还是有的,二位一路奔波来到春山,不妨留下尝一尝春山的冬茶。”

南宫平君这才回过神,疑惑道:“你来做什么?”

虞砚书一时间有些尴尬,嘿嘿道:“这位便是南宫家主的丈夫了吧,方才在山脚之下,多谢先生出言,否则我二人如今还在山脚下干着急呢,先前不知道先生身份,先生也走得急,未来得及道谢,失礼了。”

读书人平淡道:“二位为春山行事,该谢的是我。”

南宫平君见到自己直接被无视,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插嘴。但是自己这位许久未曾谋面的丈夫,今个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一般,竟然舍得放下书本来到自己院中了呢?看几人说话交谈的模样,也实在不像是有过交集的旧相识啊?就自己对于这位喜欢闷头读书的丈夫认识里,他可不会愿意抛头露面做这种客套俗事之人,他的眼睛,从来只在他手中的书本之上,他的心,怕是也只能装得下手中书本上的道理。

虞砚书原本也有些诧异,可眼前这位柔柔弱弱的读书人实在不像是有恶意。

实在不行,就依着这春山姑爷所言在这春山上休整一下?方才进来之时院内那模样有些不正经的浪荡公子想必应当便是那春山二房南宫观苍之子,看那浪荡公子对南宫平君的态度尚还知道收敛,料想一两日之内这南宫观苍应当还不会立刻动手,如今这南宫平君即便知道了消息但有所准备尚还需要时间,想必一两日之内这春山之上应当还是不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的,到时候吃饱喝足了厚着脸皮一走了之便是,至少总比像如今这样又累又饿半死不活的好。

有了这个心思,虞砚书随即扭头看向韩琦,准备征求韩琦意见。

与此同时这柔弱读书人也看向韩琦,缓缓开口:“想必阁下也是读书人。”

从始至终都未曾张口的韩琦面对读书人突然的问话,也感到有些意外,答道:“读过一些书,与先生比还差许多。”

柔弱读书人闻言,竟是脸颊泛红,随后像是寻常读书人在书中读出圣贤道理一般露出激动之色,有些颤颤巍巍道:“恳请先生住下。”

虞砚书与一旁南宫平君见状皆是神色异常。

南宫平君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大概是无品剑修的男子身旁,站的这位感受不出一丝气息的年轻男子,模样竟是有些清秀,当然,南宫平君早已过了寻常姑娘花痴的阶段,如今也已是成为人妇并且肩挑着这整个春山的重任,自然不会再对男子有所动心,可即便如此,最起码不会对如此一个清秀读书人反感。

虞砚书心里则是暗骂不好,怪不得这春山姑爷从方才山下便开始对二人示好,难不成是这春山姑爷看上自己这韩琦兄弟了不成?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早听闻许多男子不爱女人偏爱清秀男子,而且偏偏读书人在其中占多数,这春山姑爷怕不是便有那断袖之癖吧?方才在山下这春山姑爷见到韩琦兄之时便眼神异样,简直就像是寻常男子见到自己心爱姑娘一般,先前不妨,现在一想,简直是一模一样,况且韩琦兄本来就长得极为清秀,恰好正中这些断袖之癖男子心中所好,再加上这春山姑爷貌似与这南宫女家主婚后生活颇为不和睦,虞砚书心中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

想到此处,虞砚书再看向眼前柔弱读书人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甚至能瞧出一些要为英雄救美义无反顾的意思。

不曾想韩琦却缓缓开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