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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金辉为花田小岛镀上层暖纱时,画架上的油画突然泛起涟漪。苏婉瑜盯着画中劳作的身影,发现他们的动作正在逐渐卡顿,像老式电影的胶片被卡住。画里的薰衣草田出现道诡异的裂痕,裂痕中渗出的不是紫色颜料,而是银白色的光,光里漂浮着无数根玻璃丝,织成张网,正缓慢罩向画中的花田小屋。
“它们在害怕黑夜。” 录野峰的指尖抚过画框,夕阳的余晖在他手背上投下的影子,突然与画中自己的影子重叠,重叠处的皮肤传来灼痛感,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帆布包里发芽的薰衣草种子突然剧烈抖动,根须穿透布料的刹那,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沙漏,沙粒是用碎玉磨成的,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向底部,每粒沙子坠落的声响,都与画中薰衣草的摇曳声完美同步。
苏婉瑜的玉佩贴在画框上的位置,突然渗出金色汁液,在画布上晕开成朵并蒂莲。金色花瓣的边缘正在逐渐透明,露出底下隐藏的画面 —— 片漆黑的森林,森林深处有座模糊的城堡,城堡的尖顶上插着块碎玉,玉的裂缝里钻出的玫瑰藤,正缠绕着个坠落的人影,那人影的轮廓与录野峰惊人地相似。
“这是未被记录的未来。” 录野峰的声音带着颤音,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T 恤上的血渍在夕阳下变成暗紫色,像极了画中裂痕渗出的光。他抓起地上的画笔蘸取紫色颜料,试图填补画中的裂痕,颜料落在画布上的瞬间,却被银白色的光吞噬,光里传出细微的咀嚼声,像无数只小虫在啃噬颜料管。
云海突然翻涌,远处玻璃火车化作的光点开始闪烁,闪烁的频率与沙漏的沙粒坠落速度完全一致。苏婉瑜抬头的刹那,看见云海中浮出无数个发光的岛屿,每个岛屿上都有座花田小屋,只是半数小屋的烟囱里飘出的不是炊烟,而是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碎玉的轮廓正在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无数块玻璃同时摔在地上。
画中的裂痕突然扩大,银白色的光喷薄而出,在现实世界的花田上投下巨大的网影。网影笼罩的地方,薰衣草突然停止生长,花瓣边缘开始透明,露出里面的玻璃骨架,骨架上的纹路是苏家的家徽,与苏父木盒里的碎玉纹路完全吻合。录野峰的帆布包突然腾空,里面的薰衣草种子全部飞出,撞向网影的瞬间,化作无数只紫色的蝴蝶,翅膀上的鳞片是用碎玉做的,在夕阳下闪烁着梦幻的光。
“它们在保护我们。” 苏婉瑜的手环突然发烫,银色的纹路从苏家的家徽重新变回并蒂莲,每个花瓣上都浮现出个日期,最后个日期是 “第 3650 天”,正是十年后的今天。她冲向画架的瞬间,画中突然伸出只手,抓住她的手腕,那只手的皮肤冰冷刺骨,指甲缝里还沾着紫色的颜料,与录野峰画油画时不小心蹭到的颜料痕迹完全相同。
画中的世界突然清晰 —— 漆黑的森林正在逼近花田小屋,森林里的树木都是用玻璃做的,树干上的年轮是无数个 “遗憾” 二字组成的。城堡尖顶上的碎玉突然炸裂,碎片化作无数支箭,射向画中的苏婉瑜和录野峰,箭头的形状是王少爷的金剪刀,闪烁着寒光。画中录野峰将画中苏婉瑜护在身后的刹那,无数支箭穿透他的身体,他胸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紫色的颜料,在地上汇成条小溪,溪里漂浮着无数块碎玉,每块都刻着个 “爱” 字。